Roxana

伍尔夫需要一个人的房间的时代,跟现在不同,但也相似。

无论是精神需要,还是经济需求,首先要争得的是自由,自由不受惠或受迫于前两者,也不像地鼠的洞,没被人发现就相当于不存在,是可供喘息的遗忘之所。

讨论天一的案子,看得懂来龙去脉的人,应该都清楚,问题不在于文笔主题如何,作者的学历如何,是否将写文当作经济来源之一。而且挑了半天姿势的人,实际想要说什么,Ta也是不敢直说。

但此时秀起品味的,或嫌弃作者得卖文赚钱的,无非是对自己的鼠窝还算满意,没有被一锹铲起,于是顺便装起体面来了。

网络文学初起不久就有了耽美这项,彼时连网吧都未到最光辉那几年,搭站子恐怕都要写东西的人亲力亲为,使用人群多为拥有不错学历的爱好者,没想到专职以此赚钱是很自然的事,但并不一定要和气节挂上边,怀旧也不用往这上面靠。才华学历样样好的玩票,说不上多让人松一口气,玩票终归是玩玩票,不乏将他人的作品简单内化,映射一般投到自己的练笔中,才华也得在玩票界另分,或脱颖于所谓雷文作者。而往往就是缺乏直面的过程,对待活生生地被生活捏出来的状态,又很容易失去耐心,提炼不出从经典作品中带出想象的那般脉脉,看什么都像哪里该被纠正的杂质。

更隐晦的一层则是,一种高贵人只能由高贵人描述,并在高贵人内部进行批评,才能得到最高效之改革目的资格论。而另一方面,高贵人批评高贵圈外部是随时随地皆可的,且高贵人从未就此圈壁垒的来源和存在合理性有过任何质疑。

这并不是一个有才华不为名利的聪明女孩在大环境下还能多建几年空中花园,而行文拙劣却将文字拿去赚钱的女孩却将美的幻景冲破,带着猎犬毁掉隐秘精神家园的因果故事,没有证据表明,前几年在网络中享受到的自由的愉悦有任何防护罩,理性地保持秘密,并不是保障,逃过监视的视线,也不叫真正的自由。

小心地掩盖,大概每个小孩在违背家长的意志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就知道要如此行事,比他们有性别意识还早。这要费几分冰雪聪明,又得了几分体面呢?

更不用提还多少兔死狐悲之士,仍是忍不住将落难的作者当作一个摩擦在本该的社会和目前的现状之间的样本,“应该有一个这样的”,仿佛对方是一个绝对的参照物,本来太平盛世只能被Ta们骂蠢和不真诚,又似乎在现代意义的好社会中,也是被Ta们钦定理所应当存在的,不该失了一个后天好好接受教育的人的本分,自然要承认其合理性,就又在想像中将作者赦免一回。可Ta们既没有为亚文化合理存在真的探讨过什么,也没有参观作者的绝对安全。只有一种不堪的诚实,也并没有什么用,也可能正为他人所观看。

不过,就算真有阶段性河清海晏那一天,抛开经济那一面,将两种少女放在一块比较,如果把玩票当作最妥当的精神的话,那行文的里外,出现烂得没心思看的状况,也实在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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